经典民间笑话故事
秦岭巴山深处,山高路险,人烟稀少。听说这里的人,都是很久很久以前从四川、河南等地逃荒、要饭、躲土匪移居而来的。 也许是过往贫穷的原故,这里的人很爱吃、很会吃,也很讲究吃。 因为这里有山有水,所以这方百姓以旧过着那种原始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 山中有一个村落,依山傍水,一条小河穿村而过,且有九道湾,因此这个村子自古就叫九湾子。这里人丁兴旺,到本世纪初全村人口发展到一千多号。 在这个村子里生活着一个叫高得财的人,他生于上世纪50年代。他的父母都是农民,家庭贫寒,他的出生就是他们全家人的希望和寄托,希望他能带来财富,所以取名为得财。 村中的小河温顺而安祥,不仅滋养哺育着这块土地,而且给全村提供着纯天然的鱼虾美味。高得财自出生就吃着他妈妈用这条河中的鱼虾补出来的奶长大,所以高得财聪慧过人,从小就很得人喜欢,而且很有管理的天赋,七八岁时就经常召集本院10多户人家的小孩20来人在一起开会,“领导”大伙做游戏,下河摸鱼抓虾,他总是一马当先。 进校门以后,他一直在班上当班长。学校紧挨河边,学校娱乐设施也不多,一般下课放学后,高得财就带领同学们到河边,女生大多捡小石头抓子,男生则在河边抓鱼。他们都是河边长大的孩子,对抓鱼都有一手,什么样的石头下面会有鱼,他们都清楚。尤其是高得财,从小喜欢那口鱼腥味,抓鱼自然是把好手。一般大石板下,都会藏着一种石板鱼;深潭石缝中一般都躲着鲫鱼,这是高得财摸索出来的一套经验。他还在课余时间给同学和老师传授传授这些经验,很受老师和学生的爱戴。 因为生不逢时,正当高得财长身体、学知识的岁月,连年闹荒。他勉强读了一个初中就辍学回家,经常泡在河里搞鱼,丰富家里的餐桌。高得财回忆说,那时河里鱼多得狠,没有油和作料陪嫁她(鱼),腥得狠,都愿吃鱼。可高得财,不怕腥,而且练就一手作鱼汤的好手艺。经常作出可口的鱼汤招待亲朋。 但那时村里正在搞大集体过生产队的生活,要争工分。高得财赋闲在家,摸鱼抓虾,招来生产队队长就看不惯,让他到队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领导”别人搞习惯了的高得财,这次到队里干活,必须听从队长的指派,高得财很不适应。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就这样将将就就地委屈地过了两年。 转眼,得财18岁了,他的通情达理、能说会道的领导才能,逐渐发挥的淋漓尽致。有时队长的话在全队不好使,可他的话却能说服队员们。一时间,队长也由以前的羡慕嫉妒恨,变得另眼相看了。 于是,队长让他当上小队会计,计工分,管理一个小队的事务。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高得财娶妻生子,他当上了一村之长,后来还当上了村支部书记。 记不清是哪年,听说潘口要建电站,不知是那级政府派来了很多测量队,实地勘查电站淹没情况。听说下流建电站,住在山沟沟里的村民都喜出望外。测量队里的几十号人到他们村以后,被以高得财为首的村民招待的舒舒服服的,所以他们九湾村一般的群众不论高山的,还是河边的都被登记为移民了。 转眼间一晃就是二十年过去了。潘口电站建设一直在论证之中,高得财也由年少气盛的小伙子,变成了看过半百的小老头了。他在村民心目中的威信越来越高,村民家里有个有什么大事小情都要找他商量商量,而得财也乐于参谋。 国家的`政策越来越好,取消农村税收,而且种地国家还给起了补贴。得财家也建起了小洋楼,九湾村大半年青劳力也都纷纷外出打工挣钱,村里楼房一茬茬地建,而且一茬比一茬漂亮美观。 本世纪初,潘口电站建设正式提上议事日程,并要动工了。高得财很兴奋,终于盼到了。 移民动迁时,九湾村被确定为整体搬迁村,搬迁以外迁为主。但高得财有些舍不得这个地方,就打起了小算盘。 住城市一根葱、一瓢水、上个厕所都得花钱。而且自己家庭没有什么积蓄,全部移民补偿款仅够在县城购一套100余平米的商品房。全家8口的生计怎么办?年轻的两个孩子可以继续打工,可还有80多岁的父母、年幼的孙子,都没有劳动能力,也许在农村可以将就着过日子,但在城市无钱是寸步难行……高得财合计着。 “不搬,就是后靠。将来水起来了,可以靠水捕点鱼,养点鸭,再种点地,这吃喝应该不用愁了。”高得财把心里有想法给家人讲明白。 一年之间,全村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搬走了,高得财就在自家屋后的山头上,用山下旧房上的砖头、木料建起了三间小平房。房屋是得财自己设计的,新房很向阳,房前屋后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紧紧凑凑的,很有农村乡土风味的那种。 高得财一家刚搬进后靠的新屋,电站就开始蓄水了。这水来的有点猛,一天一夜能长1米深,后来慢慢的慢了下来,就终在330米高程左右停了下来。 从来没看过这么大的水,在高得财家门前形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宽广库面,早晨起来库面上烟雾缭绕的,很是美观。 水多鱼自然就多了。移民没迁走的和山上不搬迁的群众都开始打起水的主意。有造船的、有建网箱的、有购粘网子、地笼子的,一时间几乎家家户户有都有渔具。而且男女老少都到水库里去捕些鱼。 因为村民大多都搬迁了,高得财这个书记也清闲了。他从小就会摸鱼,这次水大了,摸鱼的把式是不顶用了。他看别人的搞法,学着购买了粘网子,头一次一河粘就小有收获,大的鲢鱼、小的白鱼,粘在网上像马铃一样,老高开心的不得了。 开始时,老高主要以自己吃为主,后来鱼吃多了,不想了。就试出售,第一次把小白鱼加工成鱼干,一斤80元,老高尝到了甜头。他在想,“若是一天能搞两斤鱼干就是160元,一个月能搞4、5千元,一年
5、6万元。”这比种庄稼都合算,他这么想着,努力地干了一个月,算算手头确实宽松了许多。 于是,他省吃简用地攒了8000元钱,跑了很远的路,买回来一条别人的旧木船,船买回来了后,他请来工匠,给船摸了油,说这样防水经烂些。有了船,在水上作业就方便多了。他再添置了10米、5米、3米高的各种各类的粘网子,还有七八个地笼子,累计投入近2万元。 家伙都置办齐了,老高对劳动转型充分了信心,每天早睡早起,傍晚下网,早上收网,取鱼,最高峰时,一天收鲜鱼80多斤,加工鱼干子20多斤,一时间老高家的鱼干上山下乡销售的很火。 老高不到一年就收回了全部投资,正当老高喜出望外的时候,水库突然被政府承包给了一个私人老板。这一下,水库不准老百姓打鱼了,特别是粘网子不能使用了。 祖祖辈辈都能生活在这里的高得财等库区百姓,一下子傻了眼,几年没种地了,地都长了很深的草,置办了这么多鱼具一下子不让搞了,“这些船、网的,吃不能吃,喝不能吃,用过的网又没人要,怎么办?” 高得财有点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了,现在又转包给别人,这不是让老百姓眼睁睁地看着手边的银子化成了水吗。”高得财不服气,坚持着原来刚刚熟悉的渔民生活方式,下网收网,取鱼卖鱼干。 可好景不长,一天阳光明媚,高得财照样地划着小船去收网。到了昨日下网的地方,怎么也找不到那只拴网的绳子。高得财是不是昨天没拴紧,这头丢了。他又划起小船驶向网的另一头,小树上的绳子还有札多长一节,是用利气割断的。“谁这么缺德?要害我,把我的网给毁了?”高得财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两天,高得财的网又相继丢失了三、四付,他心痛的抓狂。 一天村里的一个渔民来找高得财,反映自家的网也接连丢失了。“网是百姓的财产,是渔民的饭碗,丢失了,受损了。要报案,请公安机关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电话打到乡派出所,这时高得财才明白。这是乡政府为维持承包人的权益,夜晚收网行动所为。 “哎,这下完了。以后都不能搞鱼了?”高得财反问道。“搞是可以搞,但不能用粘网子,地笼子可以。” 听说地笼子可以,高得财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七八个地笼子还在河里。就去看看,还好,一个大笼子里有10条斤巴重的年鱼,收获还可以,高得财为网心痛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没有粘网子,高得财的生活单调了很多,收入也少了很多。 可这个日子,又没过多久,他的七八地笼子也丢失了。高得财窝火了很长时间,终于要暴发了。 他踏上了寻网的路,首先找乡政府理论。可乡政府负责接待他的人说,“你身为一名干部,不带头拥护政府决定,还带头起哄。”高得财被收拾的灰溜溜的回来了。 高得财很想不通,百姓要生存,为了生存而寻网,到底错在哪儿? 这次训斥,高得财愤恨不已,心里疙瘩越来越大,茶不思饭不想的,高得财病倒了。他生病就高烧,高烧就说梦话:“网、网、网,我要把网找回来,找回来,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