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為什麼歐美沒有長期臥病在床的老人?瑞典「當死則死」映照出台灣長照的病態真相)讓我有頗深的感慨... 姑且先不論台灣的高齡者生命趨於終結之時,與日本的情況有多相似(事實是我們都知道我們受日本影響很深) 我的感慨是來自於我阿公的去世。 文章中,以日本組與歐美組(瑞典)做對照, 對比出兩個地區高齡患病者如何度過他們人生的最後一哩路。 我阿公就像是文章裡麵的日本組, 大約78歲得了癌症,然後就這樣拖阿拖...一直在醫院裡苟延殘喘, 曾經有一度在他意識還頗清楚時,用勉強吃力的語氣說他想走了,他受不了了, 但我的爸爸還是很堅持要阿公不能放棄,說現在醫療已經很發達,一定會戰勝病魔。 結果是什麼? 結果是在阿公提出這個訴求被我爸反對後,也覺得反駁無用,之後就不太講話, 每天都不太開心,提不起精神,然後在2個禮拜後還是走了。 當時阿公跟爸爸在爭論時,我還記得爸爸有問醫生還能撐多久, 醫生說大概還有3個月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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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爸爸要醫生盡全力,即便花很多錢也沒關係, 但哪知道兩周後就走了... 如果要是當時我跟我爸就看完這篇文章, 說不定就不會那麼堅持一定要阿公撐下去... 畢竟撐下去的代價就是整天被固定在床上,只有上廁所時能下床... 其實就只是為了生命的延續,但犧牲了自由、快樂, 看起來是很不人道的做法。 在日本跟台灣,我們常常都會看到很多患病的高齡者被他們的家屬(通常是子女)要求要好好撐下去,要努力活著, 其結局就是即便撐不下去了,還是會讓醫生使用經腸道營養或點滴等人工補充營養的方式為高齡者延命... 在歐美國家,幾乎很難看到這樣的情況,長期在醫院或照護之家臥病在床的老人數量是很少的。 主要原因就在於歐美人的普遍認知裡,高齡者到了臨終期會自然而然失去食慾,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做台灣跟日本常做的這種事情,基本上就是在侵害人權與倫理,講白就是在虐待老人。 在歐美,當地並不會在高齡者開始無法進食時,給與經腸道營養或點滴,就算發生感染引起肺炎,也不會施打抗生素,僅投以內服藥。當然也就不會有必要將患者的手腳綁起來。 也就是大多數的患者在進入意識不明的長臥狀態前,就自然地壽終正寢了,這樣的社會不會製造出長期臥床的高齡患者。 在瑞典,基本上生命是為了享受人生而繼續。 基本上他們的老人院的日常生活非常重視生活品質, 自主散步是一定要的,甚至在慶生會或派對上,吃的東西還不比外麵餐廳差! 甚至餐後還可以端出啤酒給這些老人院喝! 畢竟在主要收失智症的老人院裡,院所會希望在最大的可能範圍裡, 盡可能減少因病痛從患者身上剝奪生活樂趣。 「活的時候盡情享受、死的時候乾脆爽快」這就是歐美國家對於高齡生活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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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齡病患大多都願意承受一定的風險,以換取身為人的基本自由。 但是,這種情況在日本跟台灣,就很難看到了。 或許是亞洲人比較重視父母,比較強調「孝」的概念, 基於孝,希望能讓父母不斷延命下去,因為讓父母活久一點就是子女的責任,也是一種衡量你有沒有好好回報父母的「孝順值」。 但日本台灣跟瑞典這樣對老人的照護差異,平均壽命有差距很大嗎? 其實也沒有,瑞典只少了日本 1.5年。也許可以這樣想,日本這多出來 1.5年的壽命,通常是用不太人道、限製自由與剝奪享樂的方式所延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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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有比較好嗎?沒有一定的答案就是, 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值得大家好好思考。 大家可以問自己一個問題, 「如果你老了,你會希望子女花大錢,剝奪你(可能短暫)的自由與享樂的時光,只求用不怎麼舒服的醫療方式來盡量延長你的壽命嗎?」 瑞典「當死則死」的這種態度,上至國家下至國民,幾乎成了一種共識。 對照台灣與日本的長照策略, 我們的這種「努力延命」的心態,是不是反而讓更多高齡者對於自己人生的最後一哩路感到悲觀絕望呢? 或許正是這種心態,讓我們對衰老與死亡,有了更多的恐懼、憤怒與悲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