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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杂谈】曹茂海:时常想到第三方

2023-12-02 01:00:00

作者简介:曹茂海 1964年生,湖北省大冶市大箕铺人,大冶市作家协会主席,原大冶市第一中学副校长、语文教师。中学语文高级教师,1989年被评为全国优秀教师。在《延河》《中国报告文学》《新作家》《读写天地》《五彩石》《散花洲》和《黄石日报》等报刊发表小说、散文百余篇。出版著作《为了那半边》、《大冶兵暴》和《曹亚伯传奇》等十余种,创作电影文学剧本《尹石匠的子孙》。时常想到第三方 文/曹茂海 爱好文学的人,都喜欢读书。读书时,人是主体,书是客体。在主体和客体之间,用思想和情感联结,便构成了一个宁静而奇妙的新世界。这个新世界十分诱人,有客体本身构成的诸多元素,也有主体物质和精神的渗入和创造,于是,新的思想和情感诞生了,经主体介入后的客体因更加清晰而更具有诱惑力。这是一般人的读书方式,可以直接从书中获取智慧和教化。真正意义上的阅读,是需要引入第三方的介入的。这第三方便是作品的作者。古人读书,讲究“以意逆志,知人论世”。“以意逆志”是从作品的整体出发,由表及里、由浅入深地理解作品的主旨,用自己的切身体会去推测作者的本意;“知人论世”是说在欣赏文学作品时,应该深入探究作者的生平和为人,全面了解他所生活的环境和时代,与作者成为心灵想通的朋友。“与作者成为心灵相通的朋友”是读书的基本要求,更是研究文本的新境界。以鲁迅的《祝福》为例。作品叙写一个离开故乡的知识分子“我”在旧历年底回到故乡后寄寓在本家四叔(鲁四老爷)家里准备过年时,见证了四叔家先前的女仆祥林嫂瘁死的悲剧。小说通过描述祥林嫂悲剧的一生,表现了作者对受压迫妇女的同情以及对封建思想封建礼教的无情揭露。如果阅读《祝福》只达到这个层面,是标签式阅读,是不求甚解的。我们还必须理解鲁迅所处的时代:20世纪20年代,正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发展时期。鲁迅看到辛亥革命以后,帝制政权虽然被推翻,封建社会的基础并没有彻底摧毁,中国的广大人民——尤其是农民——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宗法观念、封建礼教仍然是压迫在人民头上的精神枷锁。在这种背景下,在社会责任感驱使下,鲁迅创作了这篇小说。我们阅读《祝福》,也在阅读鲁迅。鲁迅写祥林嫂的故事,心情是沉重的,他阐述了像文中的“我”一样的启蒙知识分子,对当时人们自私自利以及世态炎凉的这一社会现状的无动于衷和不知所措。而且,我们的阅读时代与鲁迅的创作时代相去甚远。对于《祝福》现实意义的阐释,我们可以进行有效的创造性的解读。比如,我们可以淡化所谓“政权、族权、神权、夫权”的概念,从“引起疗救”的意旨出发,提出“拯救灵魂”的观点,生活在鲁镇的每一个人(包括祥林嫂、柳妈,包括鲁四老爷,包括“我”)是需要拯救的,是灵魂的拯救。而作家刘心武则认为,《祝福》的深刻处在于表现人性中的倾诉欲望,并沉痛地呼吁:人类应当懂得他人的倾诉,在相互承接倾诉中,逐步达到人类大同。时常想到第三者,不仅阅读,还有写作。铁凝说,作家的使命是劝人为善。这“人”,指的是读者,是作品的受众。这作品的受众是欣赏者,是评论家,是文学创作的“第三方”。坐在电脑前,我在讲故事。在我电脑前面(或者脑海中)好象有一个听我讲故事的人,或者有几个人甚至一群人。我最重要的任务是,选择最简洁的叙述方式,把情节讲得诱人,把形象讲得生动。如果故事讲不下去了,就不要硬着头皮讲。硬着头皮讲故事,听你讲故事的人早就逃之夭夭了。只给自己讲故事,那是创作者的悲哀。每次写作,无论小说还是散文,我都会想到三个问题:知道读者是谁,告诉读者不知道和想知道的,一定要让读者受益。不是每次写作我都做到了这三点,但我的确这样想过。写出新作品,得有看家;好比生产一样新产品,要有买家。新作品想有看家,先得有看点:语言的,艺术的;知识的,美感的;吸引眼球的,动人心魄的……比如《路口》。易老三没有文化,没有从商经验,却在易家湾是叫得响的人物。改革开放初期,创办村镇企业还处于孕育期,易老三单凭村办企业的一点经历和一股冲劲创办了属于自己的私人企业,最终以失败告终……当然,易老三的结局并不是悲剧性的。我是想说,那个时代农民是有梦想的,虽然梦想与成功相去甚远,但他们敢闯敢干,义无反顾,不怕困难,不怕头破血出……村民的这段艰苦创业史,值得回忆,值得我们去思考生命的存在及意义。比如《做更好的孩子》。一篇学生作文《我很重要》引发了我的联想:想到家庭,想到社会;想到家庭伦理,想到社会道德;想到教育的今天和未来……教育可以改变人,文学也可以改变人……这篇文章在《新东西》刊出后,阅读量日增,多方媒体转载,这是我始料不及的。突然想到一位朋友。夫妻二人艰苦奋斗十几年,在碧桂园买了一套新住房。装修数日,准备搬进新居,却突然发现厨房装成了梯形,只好找某某公司重新装修了。写文章类似装修新房子。房子要精心设计,文章也要精心设计;房子要装出个性,文章也要写出个性;房子装错了要重装,文章写完后也要修改;购房子要多年的积蓄,写文章要一辈子的积累。我的师范同学程鹏,曾是市国防教育办领导,我叫他县太爷。有一次,我请县太爷到一中给军训新生作国防报告。他笑着对我说,我在报刊看到你写的作文,真的写得很好。我说,学生写的文章叫作文,老师写的文章叫作品。你的作文真的写得很好,县太爷仍然笑。是说笑话,也是真话。当今文坛,只有高原,没有高峰,老实说,我还是处在盆地间。即使如此,我坚持写。有人钓鱼,有人看球,有人打麻将,有人网购,我写作,都是寻求一种生活趣味。2017年11月18日于观山湖(注:本文是曹茂海给自己的小说集《路口》和散文集《柔软的日子》写的序文)曹茂海小说:冰冷夏日曹茂海:两条虫子首届伍仁圃文学奖颁奖辞【小说专栏】曹茂海小说:老人与狗(连载)3-4节曹茂海散文:且行且聊【母亲节特刊】曹茂海小说:荣誉墙【小说专栏】曹茂海微小说:生存方式【小说专栏】曹茂海微小说:银行卡【文集序言】作家曹茂海为柯尊国散文集《铭记》写的序【文集序言】作家曹茂海为《明哲一生》写的序【心香一瓣】曹茂海散文:终点站【坦荡情怀】曹茂海微小说:期待【生活随笔】曹茂海:柔软的日子【生活随笔】曹茂海:男人逛街【生活随笔】曹茂海:回头是岸【人在旅途】曹茂海:去小七孔遛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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