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川東北大巴山農村的軍軍做夢也沒想到,他會離開自己的父母,他更沒想到,他會被人販子拐賣,賣給一個搞街頭雜耍的,淪為大人的賺錢工具。沒有自由,沒有溫飽。他看天空的顏色都是灰暗的。他流了很多淚,也逃跑了多次,但都被黑心老闆抓回來打了又打。他最終只有屈居在大人的喝斥和棍棒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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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只有6歲,正是上小學一年級的年齡。 他依稀記得那天放學,奶奶接他回家,走到菜市場門口,奶奶到路邊跟一個賣小菜的小販討價還價。他站在奶奶身後,被商店裡的遊戲機吸引,走了過去,看著大人打遊戲起勁,他一下入了迷。這時一個臉上有麻子的大人走過來問他:「小朋友,喜不喜歡這個遊戲?」他抬頭看了麻子一眼,點了點頭。麻子又說:「喜歡叔叔帶你去玩,新開張的,不要錢,還有棒棒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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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軍軍被麻子的棒棒糖吸引,跟隨麻子走了,再沒回來。軍軍被帶到省外,在武漢賣給一個玩街頭雜耍的。玩雜耍的姓張,叫張胖子,張胖子給麻子一筆錢,於是軍軍便成了張胖子的人。 白天,張胖子要軍軍外出乞討,晚上,張胖子教軍軍玩雜耍,想讓他儘快上路,好為他賺錢。軍軍哭了幾天幾夜,打死也不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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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胖子又打又罵,還餓了他兩天兩夜,實在餓不住了,軍軍只好屈從,白天乞討,晚上學雜耍。第一次乞討,他流了很多淚,人們同情他,給了他不少錢。晚上跟隨張胖子在街邊玩雜耍,踩高凳,睡玻璃渣,他受了不少傷。回到暫住地,軍軍睡在地上,想到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他傷心地哭了。 張胖子帶著軍軍每次討錢和玩雜耍都不在一個地方,他帶著軍軍走遍了湖北、河南等地,居無定所,四處漂泊,也給了軍軍多次逃跑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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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軍軍人小,又不識路,他每次逃跑都被張胖子抓回來,暴打了一頓。既然跑不了,他只有屈從於張胖子。他想,自己還小,等自己長大了,有力氣了,他要把自己多年來所受的屈辱找張胖子討要回來。所以,軍軍想到的只有一個字:忍!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十一年過去了,軍軍也快十七歲了,都快長成一個大小夥子了。 有一天,他跟張胖子攤牌,他說他要去找自己的親爸親媽,讓張胖子不要攔他,如果攔他,他要把他這十多年所受的委屈全部還給他,讓他從此以後生活不能自理,一輩子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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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胖子的身體已大不如前,他自知駕馭不了軍軍,決定放了他。還說了很多對不起他的話。軍軍想到張胖子這麼多年生活也不容易,無兒無女,自己長大後,張胖子對他也不算過分。所以軍軍決定放他一馬。 軍軍臨走的時候,張胖子目送他很久,還說有時間希望他能看看他。他身邊再沒有一個人親人,軍軍就是他唯一的親人。軍軍沒有答應他,頭也不回走了。 軍軍從武漢坐動車到了重慶,他準備從重慶轉車到四川北部的大巴山,他雖然記不起家鄉是什麼樣子,但他還記得家鄉村口有一棵大黃桷樹,每到深秋來臨的季節,大黃桷樹上的樹葉會片片泛黃,他在奶奶的帶領下,他會在樹下撿拾一片片黃葉,而且會一片片數數。 今年的秋天又快來到了,為了早點找到自己的家,傍晚,軍軍在重慶北站附近的一家麵館,叫了一碗麵條,準備吃完麵條,再次坐上火車回家。 他吃著麵,突然感覺這麵有一種熟悉的味道,是什麼味道呢?他感覺像媽媽的味道。他記得自己小時候,媽媽總會在麵裏放一些花椒,吃在嘴裡小麻小麻的,總會讓他愛不釋手。 難道這是媽媽的手藝?他不相信,媽媽在大巴山,一個農村婦女怎麼會到重慶?這只是巧合罷了。 軍軍吃完麵,付完錢,準備離開。 這時一位中年婦女從後廚走出來,軍軍無意中回頭一看,大吃一驚,這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媽媽嗎?原來媽媽真的在這裡。雖然記憶有些模糊,但媽媽的形象,在他心中從沒變過,也不能忘記。 他大叫了一聲「媽媽」,一下跪在媽媽麵前:「我是軍軍,我是軍軍,你的兒子!」 中年婦女一驚,問他是誰?當她明白這就是自己尋找了十一年的兒子時,放聲大哭。 一碗麵的味道終於讓母子相遇。 後來,媽媽告訴軍軍說,為了找他,全家都出動了,奶奶為了想他,前幾年就去世了。媽媽在重慶開麵館,就是想用媽媽的味道找回自己的兒子,皇天不負有心人,今天終於讓媽媽回了自己的兒子。 【故事結束,圖文無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