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我父親突然被警察抓走了。那時候我還小,根本就不知道父親犯了什麼事兒。聽著我媽跟親戚們議論才知道,原來我爸被我大伯拉去做倒賣文物的事情,但是我爸剛接觸,還沒有具體做過什麼事情,就被抓到了。 當時只記得我大伯那段時間在外邊躲著不回家,而我大伯母跟著我媽忙前忙後,後來我才知明白,伯母那麼殷勤,是怕我爸說出我大伯的名字。但是我爸為了保我大伯,愣是承擔了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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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媽四處花錢求人,最後我爸還是給判了刑,而且被判了18年。當時我才六年級,弟弟四年級,家裡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母親一個人身上。 因為我們家在村裡,每年秋天都是要忙著收莊稼的。開始的時候我們家有什麼活,我大伯家還會幫著我們家做,後來時間長了,他們也就不管不顧了。大伯家不幫忙,我媽就找鄰居叔叔們,誰有空請誰幫忙把莊稼拉回家裡。但是時間久了村裡就會傳出一些風言風語,我媽就不好意思麻煩人家了。 最後我媽自己學會了開拖拉機,再有什麼活都是自己做。看著我媽剪掉了一頭長發,脫掉了裙子,完全變成了個農村婦女,我心裡說不出的感受。
就這樣我媽一個人辛苦的承受著各種壓力,還定期到監獄去看我父親。那時候很多人都對我媽說,讓我媽跟我爸離婚再嫁,可是我媽卻從來沒有動過這個念頭,一邊養育著我跟弟弟,一邊等待著爸爸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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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弟弟高中還沒畢業就學人家戀愛,還讓女孩懷了孩子,人家找我媽來大鬧,我媽只得讓我弟弟他們早點結婚。然而對方家提出了條件,我媽得為弟弟蓋新房子,還得給不少彩禮,我媽咬著牙都答應了。 我媽來找大伯母跟她借錢,想著她怎麼也得念著我爸當年替大伯背黑鍋的事情,多少借給點,可是她不但不借給我媽錢,還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我媽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我媽四處跟姥姥家那邊親戚借錢,才讓弟弟結了婚。 弟弟結婚之後,為了還債媽媽出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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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只回家兩三次,那時候村裡就又有些風言風語說媽媽外邊有人了,但是媽媽還是不在意別人的話,依然等爸爸出獄。終於爸爸因為表現良好提前三年出獄,爸爸回家之後我們全家都很激動,尤其是媽媽,她覺得自己終於苦盡甘來了,然後一切卻不是想象的那樣。
爸爸回家之後很快就聽說了村裡的那些風言風語,就懷疑媽媽跟別人好過,他跑去我大伯家問他們,我媽這些年到底怎麼過的,村裡那些人的話說的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大伯母跟我爸說了些什麼話,我爸回來就打了我媽。 那天晚上我媽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大哭起來,哭聲都引來了周圍的鄰居,任誰勸說都拉不起她來,最後媽媽哭到哭不出來了,鄰居們也都散了,她才回到了屋裡呆做到了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我媽就拿出了跟我爸的結婚證,提出要跟我爸離婚,情急之下我爸把結婚證給撕掉了,但是我媽說,這婚她是離定了。 她用嘶啞的聲音罵我爸沒良心,自己犧牲了十多年的時間守著這個家,拉扯大我跟弟弟,最後沒換回我爸一句感謝,卻換來我爸的猜忌,現在我爸出來了,我跟弟弟也都長大了,她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她對得起我爸,對得起這個家,今後她不再為誰而活了,這婚她是離定了。 媽媽說完收拾了幾件衣服就走了,媽媽走後爸爸哭了,但是我卻沒有絲毫替爸爸感到難過,反而覺得媽媽這大半生過的太浪費了,我不會勸媽媽跟爸爸複合的,我希望媽媽今後能按自己的意願,為自己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