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走到人生最後一哩路時,你有想過身邊會是誰相伴嗎?中國重慶的一位孤獨老人因為罹患肺癌,已經長期住在醫院治療,當知道自己時日所剩無多的時候,他決定把賣房子所得的錢,全部贈與他的主治醫生… ▼84歲的楊希賢是一位孤獨老人,他沒有妻子,也沒有兒女,孑然一身。在罹患肺癌後,他就斷斷續續治療了8年,在癌症邁入末期後,楊希賢住入了安寧病房,靜靜等待最後那一天的到來… ▼這8年來,田玲都負責擔當楊希賢的主治醫生,也是他少數可以傾訴的對象。楊希賢告訴田玲,他的願望就是可以再下床走路,然後回一趟自己的老房子,去挖曼陀羅花,再送給她。 ▼楊希賢獨自生活的年歲猜想已超過半個世紀,他一生都在重慶的罐頭工廠工作,年輕時曾娶了一個妻子,但沒人知道他是什麼離婚的。對楊希賢有認識的50代人裡,都說有印象以來,他就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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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活了半個世紀,楊希賢的生活過得十分恬淡,他不愛看電視,有空就是四處走走,看看花草。楊希賢隨身攜帶的一個鐵鏽斑斑的眼鏡盒,上麵記了一些姪兒姪女的聯繫方式,最後一位則是田醫生…對他來說,這就是在人世間唯一的牽掛。 ▼住在醫院的時候,楊希賢偶爾會把眼鏡盒的通訊錄打開,靜靜地端詳上麵的號碼,當別人問他為什麼不打電話時,他會搖搖頭回應:「不打,沒意思,沒什麼要說的。」旁人說,在他住院的期間,除了一位姪兒媳婦曾來過兩次外,再無他人拜訪。 ▼田玲是一位30歲左右的醫生,當年楊希賢患病時,曾輾轉多家醫院,但其他醫生出於多種考慮,都沒有告訴楊希賢他得的是肺癌晚期,只有田玲選擇如實以告。楊希賢就是在那一刻跟她建立起了信任關係,因為他覺得知情權獲得了尊重,想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麼病,能活多久。 ▼得病這8年來,楊希賢總是一個人默默來到醫院,默默掛號,再默默離開。他認為自己時日無多,怕積欠診費,便想把賣房子所得的錢,全都轉贈給田玲。田玲自己都對他這個決定感到意外,她說:「我想不起有做過什麼驚人的事蹟。」 ▼但在旁人眼中,楊希賢的這個決定是不難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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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田玲來看診時,一定會握住楊希賢的手跟他講話,看到老人沒吃營養粉,就會像是他孫女一樣,半哭半撒嬌地說:「爺爺你要聽我的話,再不舒服也要把營養粉吃了…你這樣怎麼撐得住啊!」▼田玲在醫院的工作非常忙,最多甚至要管36個住院的病人,但每天工作到一個段落後,她就會來到楊希賢的病房,坐在床榻邊,一邊搓搓他的手,一邊聽他說話。儘管只剩兩顆門牙的楊希賢早已口齒不清,她也從沒露過任何不耐的表情。想到楊希賢的病情,偶爾她也會悲從中來,忍不住落淚,但楊希賢總是會裝作沒看到,因為他也會心疼… ▼楊希賢唯一想到能夠回報田玲的方法,就是把自己變賣後的家產送給她。但田玲拒絕了這筆錢,她唯一收過的禮物,是楊希賢從老家挖來的一朵曼陀羅花。提及楊希賢生命的最後一程怎麼處理,田玲落淚道:「還是我來吧,如果可以,我來拉著他的手,幫他合上雙眼,送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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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沒說過,但我知道他心裡是這麼希望的。」對他來說,他們8年的感情早已超過醫病關係,成為無比深厚的祖孫情。楊希賢把這獨身50多年來想說的話,全都告訴給了田玲,他們彼此都絕對信任對方,也不斷地替對方著想,這是金錢無法衡量的東西,也是人生最哀傷,卻又美的風景。 |